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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這輩子交情最長的朋友,要結婚了。



他們都是世家子弟。

在家境極度富有的情形之下,人要長醜腦袋要笨,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。
他們一掛朋友都是社會所講的天之驕子,餐餐頂級、一周刷卡三四百萬、出門坐千萬跑車,都是跟呼吸一樣平常的事情。
唯一的代價就是自由。

雖說很多人也因為條件不足而諸多限制,但像他們這樣的人,身上背著各種枷鎖。
得到絕大部分的優勢,但必須用全部的自我人格去兌換,也是理所當然。

他最好的朋友和他是世交,兩家都有錢到連他都不知道自己家中總財產是多少,
家中長輩給了一個限制,在讀書時期,怎麼浪蕩揮霍都無所謂,
結束荒唐,就面對現實。

他最好的朋友,大學畢業後繼承家業,隔年論及婚嫁。
是一位名門的大家閨秀,約不過三次會,訂婚了。

他是他的第一伴郎。

他一早驅車去替他整理禮服,別上精緻的胸花,
他幫他招待賓客,
他看著他幫那美麗的新娘戴上戒指。
他看著他交換誓言,說一輩子愛她,不離不棄。

他想起婚禮的前一晚,他在最後確認一切婚禮流程無誤時,他的好友在半夜三更開車到他家,帶著一堆烈酒,敲了門。
是他最喜歡,但朋友最討厭的威士忌。

喝了一整晚,沒說什麼,
想起學生時期的一些胡作非為,無法克制的大笑。

他覺得醺了,倒在沙發上,頭向著好友坐著的方向。
快要結婚的男人比之前溫柔體貼的多,讓他枕在胸膛上。

時鐘滴答滴答的響,一分一秒都離大喜之日越來越近,他的眼眶漸漸模糊。

「你喜歡我嗎?」他問。

「嗯。」朋友低沉的聲音淡淡的回。

「好,去結婚吧。」

他閉上眼睛。

眼眶滑落的液體幾乎要燙傷臉頰,他無力去擦。

就這一晚上。
他想。

讓我當回自己一晚上吧。

眼前一片漆黑。
他沉沉睡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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